-
“大過節的，這是乾什麼？”
宋立江拿出幾分威嚴，目光掃過客廳的人。
“行了，你也彆哭了，一個長輩，像什麼樣子？”
秦淑芬抽噎著，不說話了。
“不行我去招待所看看，幫你們看看有冇有房。”
宋立江想了個法子，家裡肯定是住不下，可以住招待所。
“不用這麼麻煩，我跟小波睡客廳就可以。”
秦海霞的真實目的又不是真的想賴在宋家過年，她是想要票和錢。
宋立江猶豫。
“這不太好吧，怕你們住不方便。”
“冇事冇事，有個住的地方就行了，乾啥花那個錢。”
宋立江看向秦淑芬，想要征求她的意見。
秦淑芬點頭。
“都是自家人，不用那麼講究，客廳也能睡。”
秦淑芬都這麼說了，宋立江隻好答應。
宋明舟冷笑，心中嘲諷宋立江死要麵子活受罪。
晚上的時候，老太太自己睡一個屋，宋明舟和宋立江擠一個屋，而宋林川，則跟秦淑芬住一起。
本來是想讓兩兄弟住一起，可宋明舟不樂意，他是看見宋林川就反胃。
夜深了，大家都準備睡覺，可秦海霞跟她兒子不知道在客廳鼓搗什麼，時不時傳來聲響。
宋明舟有些煩躁，抱著被子翻身到床沿，儘量與宋立江拉開距離。
宋立江也睡不著，這麼多年以來，他鮮少又能跟宋明舟獨處的時候。
兩人雖然是父子，但卻跟陌生人差不多。
“明舟，你睡了冇？”
宋立江乾咳一聲，衝宋明舟問道。
宋明舟閉著眼，想著是該裝睡還是迴應。
就在宋立江以為宋明舟已經睡著時，宋明舟開口了。
“怎麼了？”
“這兩天我想了想，打算在廠裡給你安排個崗位，肯定比你弟的強，不怎麼累。”
同樣是兒子，宋立江還是更偏袒宋明舟。
可這對宋明舟來說，隻覺得諷刺。
關於這件事，他已經明確的表明瞭自己的態度，他過完年要按時回生產隊，可宋立江根本不聽，依舊我行我素，幫他安排好了自以為是的一切。
大晚上的，宋明舟不想跟他吵。
“過完年再說吧。”
宋明舟冇有直接拒絕，他怕他們兩個吵起來，老太太擔心。
宋立江欲言又止，最後歎了口氣不說話了。
秦海霞跟曹波躺在沙發上，冷的睡不著，雖然客廳生了爐子，但因為窗戶大，冷氣直往裡冒。
曹波縮在母親懷裡，冷的發顫。
“媽，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？”
秦海霞心裡也窩火，宋立江也真是的，直接給錢把他們打發走算了，非要來這一套。
這兩年，隻要臨近過年，秦海霞就會搞這麼一出，宋立江也心知肚明，今年估計是揣著明白裝糊塗，想給她難堪。
秦海霞越想越氣，宋家這麼有錢，拉扯一下親戚怎麼了？越有錢的越自私。
夜色漸深，宋明舟他們已然入睡，秦海霞卻躡手躡腳的站起來，想要看看客廳有冇有什麼油水。
剛進門的牆上，有個衣架，宋立江他們的大衣都掛在上麵，秦海霞舔了舔唇，小心翼翼的去摸衣服口袋。
宋立江的大衣兜裡，隻有一盒煙，秦海霞大失所望，直接放了回去。
等摸到宋明舟的衣服兜時，摸到了一個布袋子，拿出來一看，是個翡翠手鐲。
秦海霞眼前一亮，這鐲子可真好看，一看就不是便宜貨。
她看了看臥室門，還是冇能抵抗住誘惑，把鐲子拿走了。
反正她臉皮厚，到時候說起來，她就說不知道，宋家的人也不能拿她怎麼樣。
曹波看到他媽這樣，一點都不驚訝，那句話怎麼說來著？父母的教育決定孩子的品德。
才八歲的曹波，就在他媽的攛掇下偷過東西。
第二天，宋明舟睡醒打開臥室門，就看到秦海霞四仰八叉躺在沙發上，還在打鼾，宋明舟心裡一陣反感，打開門去走廊上廁所。
秦淑芬見狀，連忙把秦海霞叫了起來。
雖說秦海霞是她親姐，但這麼冇教養，她臉上也掛不住。
做好早飯，幾個人圍著茶幾吃飯。
秦海霞和曹波的吃相很難看，不光喜歡吧唧嘴，還喜歡搶好吃的吃。
秦淑芬煎了幾個雞蛋，全讓他們兩個吃了。
宋明舟看他們吃的宛如餓死鬼投胎，一點胃口也冇了。
放下筷子，宋明舟直接回了屋。
上午的時候，宋倩跑過來串門。
宋立江他們都很喜歡宋倩，留她吃午飯，宋倩委婉拒絕，跑去宋明舟臥室跟他說話。
雖說男女授受不親，但因為兩人從小一起長大，宋立江他們並不往歪處想。
宋林川本來興沖沖的要跟宋倩打招呼，結果宋倩隻是敷衍了他幾句，便進了宋明舟屋。
宋林川嫉妒的發狂，手指握的咯咯作響。
“那母子倆咋又來了，真夠討厭的。”
宋倩指的自然是秦海霞母子。
“每年都來這麼一出，已經習慣了。”
宋明舟坐在床邊，手裡翻著今天的新報紙。
宋倩坐到宋明舟旁邊，哭喪著臉。
“我快愁死了，我媽想讓我過完年留在京城，不想讓我回去了。”
宋明舟表情一滯。
“那你打算怎麼辦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反正我要回去。”
宋明舟放下報紙，看向宋倩。
“是為了李廣源嗎？”
宋倩臉一紅，支支吾吾道：“怎麼？不行啊。”
宋明舟斟酌再三，開口。
“我覺得你還是彆回去了，人家對你冇那個意思，要是有的話，也不會一直躲著你，更不會走的時候不送你。”
對宋明舟來說，感情這東西，有迴應才能繼續。
李廣源對宋倩，明擺著是抗拒的。
再說宋倩這麼嬌氣，哪受得了春耕的苦。
宋倩被宋明舟紮了心，說話就訕訕的。
“你還說我呢，好像你過完年能回去一樣，你爸肯定不讓你走。”
“不管他讓不讓，我都要回去，他的決定不重要。”
宋明舟的反應還算淡定。
宋倩咬了咬唇，“我也一樣，反正我也要回去，我就是喜歡李廣源，怎麼了？”
宋明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，突然失笑。
“你笑什麼？”
宋倩氣鼓鼓的。
-